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欧洲系列 — 匈人与阿兰人
鞍桥的设计能够让骑兵的乘坐更加安稳,不至于失衡。试想一下,如果没有鞍桥的保护,在运动和战斗时,骑兵会多么容易在急停时,从前后两个方向掉落下来的。不过要解决平衡问题,仅仅依靠高桥马鞍还不够,因为骑兵从两侧滑落下来的风险依然存在,而这一风险,就需要用“真正”马镫来规避了。
所谓“真正”的马镫,是指现在我所见到的那种硬质、多呈环弧状,下部为横挡或者托盘的马镫,以区别早期那些软质的,绳扣状的马镫。可以有人会觉得,不管软质还是硬质,都应该可以帮助骑兵在马上保持平衡。其实这当中的区别,我们平时也可以通过穿鞋的体验感觉出来。如果我们的鞋底不使用能拥有固定形状的材料来做,而是一层容易变形的厚海绵的话,大家在走路时就很难拿捏力度了。为此要付出的注意力,足以影响我们的行动效率。如果是在战场上,那影响的就不只是效率了。 事实上鞍桥和硬质马镫的出现,并不仅仅是帮助骑手保持了平衡、获得了安全感,同时也极大的丰富了骑兵的战术。比如有了这两处支点,骑兵就可以玩诸如“镫里藏身”类的高难度骑术,混在马群中接近对手;骑射时也可以在保持平衡的状态下,通过身体直立、扭转,360度调整射角。
之所以没有将这两项重大发明,直接指向匈人,是因为他们也许只是最早将之展现在欧洲面前的民族。我们目前所见到的,最早的硬质马镫实物,出土于3世纪中叶的鲜卑墓。鉴于亚洲游牧民族风格、地缘相近,不管是哪个民族最先使用,这两项技术最先在亚洲地区得到普及应该是可以肯定的。至于欧洲游牧民族乃至其他欧洲人,就只有在血的教训后,才会去拥抱技术进步了。 其实这种对于新技术的态度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。因为每一项革命性技术的出现,都意味着习惯的改变,而对于人类来说,改变习惯往往是最痛苦的。就像从技术角度看,男人留着一条需要打理的辫子,肯定没有现在我们这种短发来的舒服了,但当年在把这个完全无用的东西去除时,却也是遇到过很大心理障碍的;又比如清帝国就算在战场之外见识过西方火器的威力,却仍然“不见棺材不落泪”的,在鸦片战争中试图以蒙古骑兵去冲击对手的阵线。 回到匈人西征阿兰的话题上来。匈人与阿兰之间的决战,发生在顿河之侧。这条东欧名河的位置,相当于南俄草原的中线。其东部是大部归属于哈萨克斯坦的,气候干旱的里海沿岸低地。由于降水量远小于蒸发量,里海沿岸低地整体呈现荒漠、半荒漠状态,甚至是欧洲唯一拥有沙漠的地区。很显然,对于背后拥有大片肥美草原的欧洲游牧民族来说,吸引力并不大,但对于一直跟荒漠草原打交道的亚洲游牧民族来说,适应起来却并无难度。事实上,这也是当年俄国人,放手让哈萨克小玉兹部游牧于此,并最终将之大部划给哈萨克斯坦的原因所在。如果阿兰人一开始并不愿意与匈人为敌,而放手让匈人入主里海沿岸地区(或者说统一“哈萨克斯坦”),也并不会让人感到奇怪。